沈清棠听到动静，从沙发上爬起来，刚迈出客厅的门，就看到离月白去而复返，手中还提着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沈清棠目光下滑，看向离月白手里拿着的东西。
看不出是什么东西，外形像猪，但是又长着跟鸡一样的爪子，身上还有鳞片。
“肉。”
离月白回复地言简意赅，说完举起手，把东西递到沈清棠面前，接着道：“晚上我想吃这个。”
“可以啊。”
沈清棠答应的很痛快，但是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生物和不小的体型，补充道：“但是你得把它处理好，我不会。”
沈清棠长这么大，连只鸡都没杀过，这头疑似猪的生物只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把血控干净了，里面内脏什么都还在，更别提那身看着就很坚硬的鳞片，处理起来必定是个大工程，她才不干！
离月白同意的十分干脆：“那等我把它处理好，你来做。”
沈清棠：“可以啊。”
离月白说完就提着这东西进了厨房，沈清棠看着他把这东西放进不大的洗碗池，一半身子都悬在外面，然后拿起菜刀，开始给这东西刮鳞。
他的动作十分熟练，好似已经做了千百遍，普通的菜刀在他手中竟然有种削铁如泥的感觉，十分顺畅。
沈清棠看着离月白把这东西处理干净，肉和内脏分开来放，忍了又忍，还是没忍住，问道：“这是什么生物？”
离月白看了她一眼，说道：“狸力。”
很好，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。
沈清棠想到类，接着问：“吃了它会有什么作用？”
离月白手上动作一顿，看向沈清棠，缓缓摇头，道：“没什么特殊作用。”
沈清棠：“那就是单纯的好吃？”
离月白点点头。
沈清棠：……行吧，真是个大馋小子。
沈清棠看离月白拿着菜刀十分熟练的样子，挑了大一块肥瘦相间的肉，让他切成均匀小块，又剁了几根排骨，分别装在两个盆里，问他：“这么多够不够？等会儿把月月也喊来。”
上午在后稷庙里陈书月明显是受她连累了，想到她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，沈清棠就想补偿她一下。
想到陈书月那么馋肉的样子，再看这几大盆肉，反正狸力吃了也没其它作用，肉质看起来又那么像猪，不用担心露馅。
况且退一万步，陈书月已经知道这个世上有鬼，离月白也不是人了，没什么好瞒着她的。
沈清棠自认为这一盆肉跟一盆排骨已经很多了，换成她跟陈书月，够她俩吃三天都吃不完的，没想到离月白却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不够。”
沈清棠：“那多少才够？”
离月白点了点所有的肉，包括内脏，说道：“全部。”
沈清棠：……
妖怪都那么能吃吗？！
沈清棠忍不住去看离月白的肚子，却不由得被他精细的腰身吸引了注意力。
刚才没发现，离月白今天晚上不仅带回来了一只狸力，还换了身衣服。
虽然还是红色占了大部分面积，但是上面多了金色刺绣，款式也不像前两天那么松松垮垮，十分修身，腰间系了一条一指宽的腰带，上面绣了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，完美勾勒出苍劲有力的腰线。
再往下是……等等等等，不能再往下看了！
沈清棠强迫自己收回视线，把注意力放在这大几十斤的肉上，结果一抬头，就对上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沈清棠：……要不要这么直白！
离月白的眼睛明明是黑的，可沈清棠总觉得自己能从他眼底看到赤色的光。
面对如此直白的询问，沈清棠大脑疯狂转动给自己找借口，眼角余光瞥到腰带上的刺绣，干笑一声，指着问：“这个是凤凰吗？”
她这个话题转移的十分僵硬，但好在离月白十分配合，顺着沈清棠的手指低下头，说道：“不是，这是朱雀。”
沈清棠不解，“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离月白：“朱雀是天之四灵之一，凤凰——”
离月白语气稍顿，“一般被视为祥瑞的代表。”
世俗总是分不清朱雀和凤凰的区别，认为它们是一种生物，实则它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文化体系。
“天之四灵……”沈清棠轻声道：“其余的三灵是青龙白虎和玄武吗？”
离月白点头，“是的。”
沈清棠定定地看着他，尤其是那双形状姣好眼尾上挑的眼睛，语气十分笃定：“所以你是朱雀。”
“是。”
离月白承认的十分痛快，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沈清棠。
“难怪我总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红光。”沈清和道。
导致她还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出现幻觉了，总是忍不住盯着离月白的眼睛看，还好事实证明没有。
但同时沈清棠又疑惑了，指了指离月白的头发，“那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？”
朱雀朱雀，怎么想都该是红毛啊！
本以为这个问题能十分轻松的得到答案，却没想到离月白抿紧了嘴唇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
“你——看我干嘛？”
离月白紧紧盯着沈清棠，看着她眼中是纯粹的疑惑与好奇，眼中翻涌着细碎的光。
她果然一丝一毫也不记得。
半晌，离月白听到自己说：“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白色头发。”
沈清棠：“哦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
沈清棠听到离月白这么说，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就被攥紧了，仿佛突然被针扎了一下，但只有一瞬，快得沈清棠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。
他原来有喜欢的人了。
沈清棠面上没什么变化，但本能地逃避这个话题，指了指几大盆肉，说：“我的厨艺其实很一般，做出的饭可能不太好吃。”
离月白：“没事，只要是你做的就行。”
沈清棠：“那好吧，你来帮我烧火。”
什么嘛，有喜欢的人了跟别人说话还这么暧昧，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分寸感！
果然妖怪就是妖怪！
沈清棠在心里小声嘟囔着，看着离月白坐在灶台前，熟练的烧火。